有些过快了。
不正常,但也不算太糟糕。
栾序皱眉,饶是他学习了这么多年医术,一时竟也不分辨不出是何种症状。
察觉到他放缓动作,黛玉脸颊似火烧忙将手撤下,慌忙将眼神落向一旁,声音埋在毛绒绒的披风里显得格外软糯:“哥哥,我没事。”
她不肯说。
栾序又看向同样垂头如鹌鹑的两个小丫鬟,
她们也不肯说。
意识到这点,栾序垂眸,轻声道:“你如今有事也不愿同我说了。”
“我...不是‥”黛玉哑然,抿了抿唇有几分无措。
“若你不愿,我会去同外祖母说明。”感受到她再三的抗拒,栾序转了话头,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黛玉暗中松了口气,再次伸手捏住兄长的衣袂,神情决绝:“我不愿,之后我自会向爹娘赔罪。”
栾序垂眸看着她明显比往常憔悴的脸好似被雨淋湿迷路的狸奴,声音下意识放柔:“这是我的决定,若爹娘怪罪也由我承担。”
黛玉水眸中划过动容,捏着帕子一时无语。
栾序将手中的油纸伞再次向她倾斜,有雨珠连串似的顺着伞面滑落在他的肩头:“这次不愿,那之后呢?”
“哥哥,我一定要嫁人吗?”黛玉忽反问道。
“不。”
回答得实在太快了,栾序不自觉摩挲手指,补充道:“再等等...之后,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走罢哥哥,我们快去园子,你来时可看到海棠花了?”黛玉这才绽放笑靥,拽着栾序的衣袂看向雨中的园子。
虽小姑娘仍然想在雨中逛园子,但栾序已察觉到她身子不舒服自是不愿她任性:“来时便看到了,只是还得去外祖母那一趟,下次再陪你去罢。”
“是啊,姑娘,不急这一时,下次再去也不迟。”春枝知道黛玉情况,慌得不行忙将伞递过来劝道。
黛玉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栾序的衣袂。
“先送你回屋。”
微不可查的叹息落在耳畔,黛玉在栾序的注视里缓缓步入屋内。
“吓死啦,少爷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刚踏进屋里,雪雁便跑到黛玉身旁使劲嗅了嗅,疑惑道:“姑娘这初次来葵水,味道也不重呀!”
“王爷懂医术,自是比我们敏锐些。”春枝不免也擦了擦汗,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还好少爷看过的医书上没写。”说话时雪雁也不忘将热水端给黛玉。
“你看着吧。”春枝叹气扶额道:“保准晚上王爷就能翻到了。 ”
“不会吧…”雪雁下意识想否定有男子会去管姑娘家这些甚至能说是不吉利的事儿,但这男子若是少爷的话她又莫名有些心虚。
春枝瞥了一眼她,笑道:“要不打个赌?”
“怎么赌?”
“就看明天王爷会不会送补品来。”
“那我押少爷肯定会送,还不如赌送什么呢!”
“红枣?红糖?还是暖玉?”
“我觉得是丝绸,还有柔软的棉花!”
“咳。”
听到轻声的咳嗽,原本大喇喇八卦的小丫鬟,忽将四只眼睛齐齐转向倚在桌案旁的主子。
于是乎,在两个小丫鬟注视下,向来目下无尘的主子忽“腾”地红了面颊,宛若方蒸熟的包子浑身冒着热气,不自然撇开脸,盈盈起身走进卧室放下珠帘不再理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