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下午,刘蔓枝都很忙,忙着打牌、购物、做美容,极少呆在家里。
凌星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
下午三点,陆家的别墅里就只有一个阿姨。那阿姨见到凌星,热情地将她迎进去。
“是凌小姐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日子里太太和小陆先生天天念叨你呢!”
“念我什么?”凌星假装好奇。
阿姨讪讪地一笑,好一会儿才回:“肯定是在念你的好啊!”
凌星也笑笑,没有揭穿她。
“你这是要搬过来住了吧?”阿姨上下打量着凌星,看到她穿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只背上背着个双肩包,疑惑地说:“怎么没看到行李!”
凌星状似无辜地说:“我的东西都在这边了,哪里还有行李。”
阿姨是看着凌星大包小包地把家当搬进陆家的,才过去没多久,她一想就想起来了。
“是呢是呢,这里才是你的家嘛!”
“是啊,这里才是……我的家。”凌星应和着,然后打发她去厨房煮粥了。
这里是陆家的老宅,一栋三层的联体别墅,面积不大,还不到裴家宅子的三十分之一。
四房三厕的格局,于别墅而言,也略显不便。
陆习文的父亲在外面有另外一个家,不常回来。刘蔓枝把主卧腾出来,翻修一下,便给陆习文当婚房。
后来繁星出生,刘蔓枝嫌房子小,住不开,撺掇凌星把裴济怀在婚前过户给她的别墅拿出来住。
等到住进去后,刘蔓枝故技重施,又逼迫她在房本上加陆习文的名字。
凌星的其它财产,所有值钱的东西,在婚后被刘蔓枝母子以各式卑劣的手段侵夺一空。
她回到这里,为的不是故地重游,而是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从客厅拐角的楼梯上去,凌星直奔二楼的主卧。
主卧的门没锁,推门进去,挂在床头的婚纱照赫然印入眼帘。照片上的男人看得凌星直犯恶心,她没有理会,径直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的里面,衣柜的下面摆着三个行李箱。
婚礼举行得匆忙,搬过来的东西没来得及全部收拾好,嫁妆和部分衣服还放在这些箱子里。
衣服是带不走的。凌星回想了一下,把其中一个白色的箱子提了出来。
箱子沉甸甸的,凌星双手扶着把它放平,然后输入密码把它打开。
“这些全是叔叔给你的?”陆习文穿着睡衣,笑盈盈地走过来,懒懒地倚在卧室那边的门框上。
光线暗沉沉的,让凌星一时没能分辨出真假,惊出一身冷汗。直至看到另一个自己,蹲在身前,摆弄另一个箱子里的东西。
“不全是他,还有老爷子、大伯和二伯他们给的。”
那个凌星是幸福的,言语表情透着喜悦。
“裴家对你还是不错的。”陆习文的声音在脑内回响,听起来不真切。“你应该放下成见,常回去走动走动。”
他这么说的目的不必多言,为的是稳住她与裴家的关系,方便他牟利。
那时的凌星没把他往坏处想,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劝说。
揣着小女孩的心思,她想的是裴家给她的只是九牛一毛。
她曾见过二姐出嫁,裴家给的嫁妆,仅金器便能堆成一座小山,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尽的房产、股份等。
可谓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何其风光。
她不是嫉妒二姐。
二姐是裴家的血脉,裴家的人对她好应当应分。
凌星姓凌,是外人,他们从未把她当成自己人,难道还让她腆着脸贴上去?
过去的凌星是有傲骨的。现在的她,见识过在金钱的社会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一箱财宝,在之后或许会对她有大用处。
收起多余的伤感,凌星把背包打开,把箱子里的财物分拣好装进去。
“咚咚咚。”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
凌星的手一顿。
“凌小姐,鸡丝小米粥好了,你可以下去吃了。”门外的人兴高采烈地说:“我给太太打电话说你回来了,她可高兴了,说马上就回来。”
凌星听出是阿姨的声音,刚刚安定的心,咯噔一下。
脑子在快速搜寻应对的良策,很快,她冷静了下来。
她发出剧烈呕吐的声音,然后去旁边的卫生间里冲马桶。
“我孕吐难受,不想吃鸡丝粥了。”她倚着门框,装成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那可怎么办?”阿姨走上前,“要我扶你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凌星慌忙拦住她。“你看,孕吐又吐不死人,谁生孩子不是这样。只是,我不想吃粥了,你去给我熬一锅酸梅子汤,要用小火慢慢熬,熬得趋近于黑色,越酸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