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川还想再说什么,但顾霆已经做出了决定。晚餐后,顾霆带着阮璃向悬崖方向走去,陆寒川不得不跟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警惕。
风越来越大,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顾霆打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石子路。这条路蜿蜒向下,通向悬崖边的一个平台。
"当年就是在这里,"顾霆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警方认为她是在看风景时不慎滑落。但我父亲始终相信...有人推了她。"
阮璃感受到一阵奇怪的寒意,不仅仅是因为海风的缘故。在这悬崖边缘,她似乎能感觉到某种异常的能量,就像凌夜所警告的那样——这里可能是连接梦境与现实的门户。
"顾总,我们该回去了,"陆寒川坚定地说,伸手抓住顾霆的手臂,"风暴就要来了,这里太危险。"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悬崖。在那短暂的光亮中,阮璃惊讶地看到悬崖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一个微弱的蓝色光点,正从海浪中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她指向悬崖下方。
顾霆和陆寒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但下一刻,光点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可能只是反光,"陆寒川说道,但他的语气中带着怀疑,"我们真的应该回去了。"
这次顾霆没有反对,三人匆忙返回别墅。刚进门,一阵剧烈的雷声就在头顶炸响,随后大雨倾盆而下,拍打着别墅的窗户。
"通讯中断了,"陆寒川检查着手机,"卫星电话还能勉强使用,但信号很弱。"
顾霆走向书房:"这样更好,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治疗。"
阮璃跟随顾霆进入书房,取出凌夜提供的设备。这是一个更加精密的版本,据凌夜说,它能够更深入地探索梦境,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引导梦境的方向。
"准备好了吗?"她问顾霆,后者已经躺在书房的皮沙发上。
顾霆点头:"开始吧。"
陆寒川站在一旁,神情警惕。阮璃注意到他的手始终放在西装内侧,那里可能藏着某种武器。
阮璃为顾霆戴上设备,开始引导:"深呼吸,放松身体...想象您正走在那条通往悬崖的小径上...天很黑,风很大,就像今晚一样..."
顾霆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放松下来。阮璃继续引导:"您看到了什么?"
"我站在悬崖边...海浪在下方咆哮..."顾霆的声音变得遥远,"天空是深红色的,像今天的夕阳...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
"能看清是谁吗?"阮璃轻声问道。
顾霆的眉头皱起:"是...陆寒川。但又不完全是他...这个人比他年长,眼神更加疲惫...更绝望..."
陆寒川在一旁明显紧张起来,但没有打断治疗。
顾霆继续描述:"他说话了...'为了未来,必须改变过去'...然后他伸出手,但不是推我...他给了我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阮璃追问。
"一块怀表...和我的那块一模一样,但更旧...更破损..."顾霆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怀表打开了,里面不是时钟,而是...一个装置...某种控制器..."
就在这时,外面的风暴达到了顶峰,一声巨响伴随着闪电,别墅的电力系统瞬间中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阮璃手中的设备发出微弱的蓝光。
"电力中断了,备用发电机应该很快会启动,"陆寒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去检查一下。"
"不,别离开,"顾霆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醒,尽管他仍戴着梦境设备,"他来了。"
"谁来了?"阮璃警惕地问道。
顾霆摘下设备,坐起身来:"梦中的那个人。那个未来的陆寒川。"
这句话让陆寒川明显僵住了:"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借着闪电的光亮,阮璃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身着黑色风衣,兜帽下的面容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陆寒川立即掏出手枪,对准门口:"不许动!"
闪电再次照亮房间,陆寒川看清了来者的脸,手臂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眼中满是震惊。
来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陆寒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加沧桑,眼角有细纹,眼神中充满了某种看透世事的疲惫。
"你好,顾霆,"来者的声音低沉而熟悉,"好久不见...也许对你来说,还没有'久'。"
阮璃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目光在陆寒川和这位神秘来客之间来回移动,试图理解眼前这个超出常理的场景。
"夜枭..."顾霆轻声说道,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或者应该说,未来的陆寒川?"
陆寒川震惊地看向顾霆:"你知道?"
"我在梦中看到了,"顾霆平静地回答,"一开始只是模糊的预感,但越来越清晰。你是从未来来的,不是吗?"他的问题直指夜枭。
夜枭——这位未来版本的陆寒川——缓缓点头:"是的,未来的六年后。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一场灾难。一场将由顾氏新能源项目引发的灾难。"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我们需要谈谈,关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以及如何改变它。"
外面的风暴仍在肆虐,闪电不时照亮这个充满紧张气氛的房间。四个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而命运的齿轮,正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开始了新的转动。
在城市的另一端,凌夜站在梦境科技公司的实验室中,注视着突然变得异常活跃的数据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顾霆的梦境波形,以及瑞海湾别墅区域的能量读数。
"门户已经开启,"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既喜悦又担忧的光芒,"太早了...这不在计划之中。"
他迅速拨通一个电话:"准备行动,目标瑞海湾。是的,不惜一切代价。"
挂断电话后,凌夜走向实验室深处的一个私人空间。那里有一个圆形平台,上面刻着与顾霆父亲笔记本中相同的古老符号。他站在平台中央,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