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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1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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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何童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手中的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抬眼望来,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的声音带着雨水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的唐突,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瞳仿佛正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簪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九妹说想看雨中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胎记,“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望着她湿透的衣衫,解下外袍欲披,又怕唐突,手悬在半空:“蛇族……怕冷,四姑娘还是快些回房换衣。海棠花……我替九姑娘折。”说着,他伸手折下那朵娇艳的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正巧落在醉梦青手背上,惊得她轻轻一颤。

两人目光相撞,又慌忙错开。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呼唤的声音,醉梦青福了福身:“多谢公子,那便……叨扰了。”她转身时,湿透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浅浅的水痕。

何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怀中的书卷早已被雨水浸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海棠花,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恰似少女眼中未落下的泪。

雨丝斜斜切过雕花窗棂,将醉府的游廊浸染成一幅氤氲的水墨。何童攥着被雨水洇湿的课业簿,青布鞋碾过积水时发出细碎声响。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倾泻,顺着螭吻兽的脊背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溅起层层银鳞般的水花,廊下悬挂的湘妃竹帘也被风掀起,露出后面半开的西府海棠。

忽见一抹青影掠过雨幕。醉梦青单衣赤足立在花树下,月白中衣外罩着件半透明的天青纱衣,走动时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随步伐流转,恍若活蛇游走。她仰着头,乌发松松绾成灵蛇髻,几缕碎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这枝......"她踮起脚尖,葱白指尖几乎触到最高处的海棠花苞。何童的心猛地悬起——蛇族本就畏寒,她却在雨中赤脚许久。念头未落,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帘扑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地翻倒在地。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声音带着雨丝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的脚......"他瞥见她脚底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醉梦青慌忙将脚藏进裙摆,耳尖泛起薄红:"九妹说......说想看沾着雨珠的海棠。"她低头整理发丝,银簪重新别好时,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添道:"我幼时落水受寒,是四姑娘送的驱寒汤。"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醉梦青悄悄放在他书案的。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还记得......"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我送你回房。海棠花......明日我折枝更好的给九姑娘。"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抄的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原来诗里的意境,不过是眼前这般寻常光景。

雨雾将醉府的飞檐洇成黛青色,何童握着竹骨伞柄的手指微微发僵。檐角铜铃被雨丝拨弄,叮咚声混着远处七妹醉梦紫抚琴的调子,在回廊间悠悠回荡。他低头看着课业簿边角晕开的墨痕,正要转身,忽见花墙月洞外闪过一抹青影。

醉梦青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月白中衣浸透雨水,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外罩的天青纱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她仰头望着枝头最艳的那朵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再高些……”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几乎触到花瓣。何童看着她摇晃的身形,心猛地悬起——蛇族女子遇寒便会气血凝滞,她却在雨里赤脚站了这么久。正要出声提醒,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声音带着雨丝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瞳仿佛正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簪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九妹昨夜咳得厉害,说想看带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胎记,“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道:“前日见九姑娘在窗边画海棠,说是少了雨露的灵气。”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他瞥见醉梦青偷偷往九妹房间送熬好的蛇胆川贝汤。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记得仔细。”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我送你回房。明日辰时,我带最新鲜的露水来,和九姑娘一起画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抄的那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原来这世间最珍贵的情意,不过是把对方不经意的言语,都妥帖地放在心上。

雨丝如细密的银针,斜斜地织进醉府的雕花木窗棂。何童抱着一摞誊写好的书卷,踏着青石板上的积水,在九曲回廊中缓步行走。檐角垂落的雨帘如珠玉串成的帷幕,顺着雕刻精美的螭首兽嘴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层层涟漪。廊下悬挂的琉璃风铃被雨丝拂动,发出清越而细碎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七妹醉梦紫弹奏的琵琶声交织在一起。

转过月洞门,一抹青影突然闯入眼帘。醉梦青身着一袭淡青色襦裙,裙裾上绣着蜿蜒盘旋的银蛇图腾,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她赤足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间松松绾着灵蛇髻,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垂落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旁。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素净的衣领处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朵……”她踮起脚尖,葱白般的手指努力伸向枝头那朵盛放的海棠,眼神中带着孩童般的执着。何童的心猛地揪紧——蛇族天生畏寒,她却在这春雨中赤脚站立许久。他正要出声提醒,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雨幕。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发间的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向远处,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几只麻雀。

“小心!”何童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手中的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书卷也散落了几本。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肌肤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般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过头,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摔伤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眼栩栩如生,仿佛在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日说……说想看雨中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先披上,莫要着凉。”见她欲推辞,又笑着说:“前日你教我辨认草药时,还说过蛇族最忌寒湿。”这话半真半假,实则那次是醉梦青担心他在山中采药受寒,特意前来相陪。醉梦青一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公子倒是记得清楚。”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时的吆喝声,惊得雨幕都微微晃动。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书卷,将伞面倾向醉梦青:“我送你回房。明日若放晴,我陪九姑娘一起去湖边折最新鲜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依旧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也不再是恼人的寒意,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雨丝裹着新抽的柳枝清香,将醉府的黛瓦白墙洇成朦胧的水墨。何童握着竹骨伞柄,在回廊转角处顿住脚步。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倾泻,顺着雕刻着祥云纹的瓦当蜿蜒而下,在青石地面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湘妃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那株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粉白花瓣上凝着雨珠,像少女含泪的眼。

忽见一抹青影在花树下晃动。醉梦青赤足踩在积水中,月白中衣被雨水浸透,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外罩的天青色纱衣半透明,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恰似白蛇在云雾中游弋。她仰头望着枝头最高处那朵半开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湿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就差一点……”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微微发颤。何童看着她摇晃的身形,心猛地悬到嗓子眼——蛇族最怕寒湿,她却在雨里赤脚站了这么久。正要出声唤她,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鸽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本草纲目》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臂,肌肤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过头,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目泛着幽幽冷光,仿佛正凝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夜咳得厉害,说想看沾着雨珠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看着她湿透的衣衫,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先披上,莫要着凉。”见她欲推辞,又从地上捡起半湿的书卷,笑道:“正好这《本草纲目》里记了驱寒方子,回房我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早已将蛇族忌寒的习性牢牢记在心里。醉梦青一怔,眼尾泛起柔和的笑意:“公子总是这般细心。”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微微晃动。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去。明日若雨停,我陪九姑娘去西湖边寻开得最好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原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好让他有机会,将藏在心底的关怀,化作最妥帖的守护。

雨雾如纱,将醉府笼在烟青色的氤氲里。何童握着半卷《齐民要术》,青布鞋碾过积水的回廊,忽见雕花槅扇后闪过一抹晃动的青影。檐角垂落的雨帘串成珠玉,顺着螭吻兽的脊背倾泻而下,在青砖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绿萝藤蔓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水珠簌簌滴落。

醉梦青单衣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月白中衣被雨水浸得半透明,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外罩的天青纱衣沾着泥点,衣摆处蜿蜒的银蛇图腾随着动作流转生姿。她仰头望着枝头那簇沾着雨珠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颤动,几缕湿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朵开得正好……”她喃喃自语,葱白指尖几乎触到花瓣。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猛地揪紧——蛇族体质阴寒,淋雨太久恐会旧疾复发。正要唤她,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花丛,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白头翁。

“当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地翻倒在地,书卷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寒意顺着皮肤传来。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的脚……”他瞥见她脚底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醉梦青慌忙将脚藏进裙摆,耳尖泛起薄红:“九妹说……说想看沾着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发丝,银簪重新别好时,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拾起地上半湿的书卷笑道:“正好书中记着驱寒的法子,回房我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昨日刚向药庐大夫讨教过蛇族调养之法。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总是这般周全。”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房。明日若晴,我陪九姑娘去寻带露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她教他辨认草药时,指尖划过叶片的模样。原来那些藏在琐碎日常里的牵挂,早已如春雨般,悄无声息地浸透了心田。

雨丝如雾,将醉府的飞檐廊柱浸染成青黛色。何童抱着新誊抄的课业,在九曲回廊间慢行。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串成的帘幕,顺着雕刻精美的兽首倾泻而下,在青砖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被雨水浸润,紫莹莹的花瓣上坠着水珠,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忽有一抹青影掠过雨幕。醉梦青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淡青色纱裙沾满泥水,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她仰头望着枝头那朵沾着雨珠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就差一点......"她咬着下唇,指尖微微发颤。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身形在雨中摇晃,心猛地揪紧——蛇族畏寒,这样的天气赤脚久站,怕是要犯旧疾。正欲开口唤她,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鸽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怀中的课业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臂,寒意顺着皮肤传来。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目泛着幽幽冷光,仿佛正凝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夜又咳了,说想看沾着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莫要受凉。"见她欲推辞,又从地上捡起半湿的课业笑道:"正好我抄了个润肺的方子,回房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前日见九妹咳得厉害,特意去药庐讨的方子。醉梦青一怔,眼尾泛起柔和的笑意:"公子......总是这般细致。"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房。明日若雨停,我们带九姑娘去西湖边寻最好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虽寒,却也有了温度。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就像这绵绵细雨,无声却又细密地浸润着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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