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苏晚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触到她纤细的手腕。醉梦艾抬头,正巧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倒映着漫天星辰。“这锦鲤倒像是在讨喜糖吃。”苏晚凝轻声笑道,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等...等花朝节,我们带些米糕来喂它们?”
“说什么悄悄话呢!”醉梦红突然从假山后探出头,红色襦裙上的猫纹刺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再不过来,酥酪可要被泠儿吃光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青瓷碗,故意做出要偷吃的模样。
膳厅里,醉合德正戴着圆框眼镜整理书卷,见众人进来,推了推眼镜笑道:“苏公子也留下用饭?正好,我新得了壶陈年女儿红,来尝尝?”醉梦香挑眉看向父亲,豹耳微动:“父亲莫不是想把苏公子灌醉,好套他的话?”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醉梦甜不时给醉梦艾夹菜,橙色衣袖上绣着的雄鸡栩栩如生。醉梦紫晃着狐尾,非要苏晚凝讲生意场上的趣事,惹得众人捧腹大笑。醉梦艾望着热闹的家人,又偷偷看向身旁低头吃饭的苏晚凝,忽觉这般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诗词里的浪漫都动人。烛火摇曳间,她耳尖的银铃轻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也惊起满池细碎的涟漪。
酒过三巡,醉梦泠突然拽着醉梦艾起身,粉色襦裙扫过青砖地,惊起几缕垂落的紫藤。“后院的夜来香开了!”九妹的银鱼发饰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三姐和苏公子去摘些做香囊吧?”不等回答,醉梦紫已摇着九尾狐尾将两人推出门,团扇轻点苏晚凝后背:“记得多采些,我明日也要熏衣!”
夜风裹着湖水的湿气漫过回廊,醉梦艾裹紧苏晚凝的外衫,衣摆间墨香混着夜来香的甜腻。月光为她浅绿襦裙上的银丝兔纹镀了层霜,耳尖银铃随着脚步轻颤,惊得墙角蟋蟀噤了声。苏晚凝低头望着她发顶,喉结动了动:“夜里凉,仔细别着了寒。”说着便要解下自己的披风。
“你穿得比我还单薄!”醉梦艾转身时,发间蔷薇扫过他手腕。她瞥见少年袖中露出的图纸边角,忽然想起白天未说完的话,脸颊顿时发烫,“那、那日你说孔明灯上...”话音未落,假山后突然传来兵器相击的清响。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熙正与觅风在月下对练。狼女的白色劲装沾满草屑,狼尾随着招式狂甩,长剑挥出的弧度带起串串火星;觅风的软剑如灵蛇游走,衣摆上的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好!再接我这招!”醉梦熙大喝一声,剑锋直取对方肩侧,却在触及衣料时骤然变向,惊得苏晚凝下意识将醉梦艾护在身后。
“八妹总这样胡闹。”醉梦艾又羞又急,兔耳不安地颤动。苏晚凝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白日里糖画摊的白兔,嘴角不自觉扬起:“倒像只炸了毛的...”话未说完,醉梦熙已收剑跑来,狼耳还沾着片枯叶:“瞧见了?我这招‘狼啸长空’练得如何?”她晃着剑鞘,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你们继续,我和觅风去巡院——防贼!”
待两人走远,醉梦艾才发现自己竟攥住了苏晚凝的衣袖。她慌忙松手,却被少年温热的指尖轻轻勾住:“阿艾,”他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飞夜露,“花朝节那天,我想在孔明灯上写...”话没说完,后院的夜来香突然簌簌作响,醉梦泠的脑袋从花丛里探出来,发间珍珠流苏晃得人眼花:“你们再不来,花要被露水打坏啦!”
醉梦艾耳尖发烫,转身时撞进苏晚凝带笑的目光里。他松开手,却悄悄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银铃轻响混着夜来香,惊得池中锦鲤突然跃起,水花溅碎了倒映在湖面的半轮明月。
穿过缀满夜露的夜来香丛,醉梦艾的裙摆扫过沾着月光的叶片,惊起几只萤虫。苏晚凝跟在她身后半步,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发间歪斜的蔷薇上,想起白日里醉梦紫那句“比精心打扮还好看”,耳尖又泛起薄红。忽听得前方传来窸窸窣窣响动,醉梦泠蹲在花丛里,粉色衣袖沾满泥土,正小心翼翼捧着个草编小筐。
“嘘——”九妹竖起食指贴在唇边,鱼形耳饰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别吓着它们!”筐里蜷着三只浑身湿透的小奶猫,眼睛还没睁开,粉嫩嫩的爪子在夜风里轻轻抽搐。醉梦艾蹲下身,兔绒披肩滑落肩头,“定是从隔壁翻墙掉下来的。”她伸手轻戳小猫的肚皮,银铃的声响惊得小家伙们发出细弱的喵呜。
苏晚凝见状脱下外衫铺在地上,将小猫轻轻裹住。他指尖拂过幼猫沾着泥水的绒毛,忽然想起醉梦红总说“猫有九条命”,不禁笑道:“看来要请五姐来教教怎么照料这些小机灵。”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声音:“说我坏话?”红衣少女从月洞门转出来,猫纹裙摆扫过满地落花,“早瞧见这几个小家伙了,正准备拿羊奶来。”
四人围坐在石桌边,看醉梦红用棉巾给小猫擦拭。烛火摇曳间,醉梦泠托腮望着小猫,忽然转头问苏晚凝:“苏公子,你说花朝节的孔明灯,能把愿望带到月亮上吗?”醉梦艾手里的动作一顿,偷瞄向少年泛红的耳尖。苏晚凝喉结动了动,目光却直直望着她:“若诚心诚意,再远的愿望...”
“能带我一个吗?”醉梦紫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九尾狐尾卷着半块桂花糕。她晃了晃腰间的香囊,“纳兰京托人带了西域的许愿沙,撒在灯上保准飞得更高。”说着便挤到醉梦艾身边,狐耳蹭过她发烫的脸颊,“三姐的愿望,定是和苏公子...”
“紫儿!”醉梦艾又羞又急,兔耳剧烈颤动,却换来众人一阵哄笑。池中的锦鲤似乎也被笑声惊动,突然跃起,溅起的水花将月影搅成万千银鳞。苏晚凝望着她慌乱的模样,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图纸又往里塞了塞——那上面,除了改良的裙样,还多画了两只依偎着的白兔,脚下铺满盛开的蔷薇。
正当众人围着小猫笑闹时,忽有细碎脚步声穿过回廊。醉梦兰抱着一卷蓝绸布料匆匆赶来,鼠形耳饰随着步伐轻轻颤动:“听说救了小猫?我寻来些旧布料做窝。”她展开布料,露出上面暗绣的葡萄纹,“南宫润前日送来的,正合用。”
醉梦甜端着温好的羊奶从厨房转出,橙色裙摆扫过满地星光。“小心烫着。”她用银匙舀起羊奶,鸡形发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阿艾,你来喂?”醉梦艾接过匙盏,指尖残留着夜来香的气息。当她将羊奶凑近小猫时,苏晚凝默默蹲下身,用外衫边角为她垫住石凳冰凉的边缘。
“瞧这对璧人!”醉梦紫突然摇着狐尾举起团扇,扇面的九尾狐仿佛也在眨眼,“比话本子里的桥段还动人。”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大笑:“紫儿少打趣人!”狼女扛着长剑大步走来,狼尾卷着半串糖葫芦,“倒是该让苏公子讲讲,藏在袖中的图纸画着什么?”
空气陡然凝滞。醉梦艾手一抖,几滴羊奶溅在苏晚凝手背。少年耳尖瞬间通红,却梗着脖子道:“不过是...是绸缎庄的新花样。”他别开眼时,撞上醉梦泠亮晶晶的目光——九妹正将沾着奶渍的小猫举到眼前,银鱼发饰晃出狡黠的光:“我瞧着像兔子衣裳呢!”
“泠儿!”醉梦艾慌忙捂住小妹的嘴,兔耳因羞赧而发烫。苏晚凝望着她慌乱的模样,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从袖中抽出图纸。月光落在宣纸上,白兔捣药的纹样旁,不知何时添了朵朵绽放的蔷薇,还有两行被墨迹晕染的小字:“愿化春风,常伴卿旁”。
醉梦红突然拍手笑起来,红衣上的猫纹随着动作张牙舞爪:“哎哟,这可比糖画还甜!”她话音未落,醉梦香已踏着月光走来,明黄披风下的豹纹腰带叮当作响:“父亲叫你们去书房——说是要考校苏公子的课业。”大姐挑眉望向少年,眼底却藏着笑意,“不过依我看,某些人该考的,怕是《凤求凰》。”
夜风掠过池塘,锦鲤搅碎一池星子。醉梦艾攥着苏晚凝的衣袖起身时,听见他低声说:“别怕,我定能答上先生的题。”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惊得她耳尖银铃轻响,却不知这铃声早已与他的心跳,融成了江南春夜里最温柔的韵律。
醉梦艾与苏晚凝并肩走向书房,廊下灯笼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苏晚凝外衫的布料,上面残留的墨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让人心跳加速。兔耳不自觉地轻颤,垂落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惊得檐下的燕巢里传来雏鸟的啁啾。
书房门半掩着,暖黄的烛光透出来,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光影。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书卷,听见脚步声,他摘下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公子,听闻你家商号往来南北,可曾见过《齐民要术》中记载的西域酿酒方子?”
苏晚凝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可耳尖仍泛着红:“倒是曾在长安一位胡商处见过改良版,用葡萄与牛乳酿成,滋味酸甜...”他话音未落,醉梦艾已悄悄攥紧了裙摆。记忆里某个月圆夜,少年翻墙而入,怀中藏着的小酒坛正是这般酸甜气息,他当时说:“尝个新鲜,不许告诉先生。”
“哦?”醉合德抚着胡须挑眉,忽然话锋一转,“那《诗经》里‘关关雎鸠’一句,你作何解?”屋内陡然安静,连窗外的虫鸣都似乎弱了几分。醉梦艾偷瞄苏晚凝,见他喉结滚动,却镇定开口:“以我之见,不过是君子慕窈窕,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若得佳人垂青...”他顿了顿,目光越过醉合德,直直看向低头绞着衣带的醉梦艾,“便是余生朝暮,皆成诗行。”
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响动,醉梦泠的粉色裙摆从窗棂边一闪而过,紧接着是醉梦紫憋笑的声音:“好个朝暮成诗行!”醉梦艾又羞又急,兔耳几乎要贴到脑后,却听醉合德低笑出声:“罢了罢了,去帮你母亲收拾厨房吧。”他摆摆手,重新戴上眼镜,“明日再来与我论书。”
两人如蒙大赦般退出书房,却在转角处撞见醉梦熙。狼女倚着廊柱,长剑在指尖转出漂亮的弧度,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三姐夫好口才!”她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爹说,真心要拿行动证明——明日我教你骑马?带三姐去湖畔看日出如何?”
醉梦艾的脸瞬间红透,不等苏晚凝回答,便拽着他往厨房跑。夜风卷着厨房飘来的甜香,混着远处西子湖的水汽,恍惚间,她又想起那夜池中的锦鲤,搅碎的何止是残阳,分明是少女心头,最柔软的涟漪。
两人跌跌撞撞逃到厨房,正撞见醉梦甜踮着脚往陶罐里装糖渍青梅。橙色衣袖挽到手肘,露出腕间绣着雄鸡的护腕,见他们进来,二姐眼睛弯成月牙:“来得正好,帮我尝尝新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她用竹筷夹起软糯的糕点,琥珀发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醉梦艾接过糕点,咬下一口,温热的桂花蜜在舌尖化开。苏晚凝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灶台上堆叠的青瓷碗,忽然开口:“伯父方才考校时,我瞧着书房窗边的砚台该换墨了。”他说得一本正经,耳尖却红得厉害,“明日我带些徽墨来,再帮先生整理书案。”
“哟,这是要讨好岳父大人?”醉梦红不知何时晃了进来,红色襦裙上的猫爪刺绣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她伸手偷捏了块糖糕,朝两人挤眉弄眼,“不过光送墨可不够,我听广坪说,城南新开了家画舫,酒菜精致得很...”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醉梦泠清亮的喊声:“三姐!苏公子!小猫睁眼了!”九妹的粉色裙摆掠过门槛,发间银鱼发饰沾着夜露,“快来瞧,它们的眼睛像不像西湖里的星星?”
众人簇拥着往回廊跑去,月光将醉府的白墙黛瓦镀上银边。醉梦艾被苏晚凝护在里侧,听着他沉稳的脚步声混着自己慌乱的心跳。转过九曲回廊时,池中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映着漫天星斗,恍惚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涟漪揉碎了月光,还是少年温柔的目光,揉碎了她的心神。
醉梦熙早已蹲在小猫窝旁,狼尾卷着逗猫的草茎,见他们来,头也不回地说:“苏晚凝,明日卯时三刻,马场见。”她转头看向醉梦艾,狼耳竖起,“三姐穿轻便些,我教他骑马带你去采晨露,听说用荷叶盛的露水,泡的茶最甜。”
醉梦艾望着众人笑闹的模样,又偷偷看向身侧的苏晚凝。少年正低头逗弄小猫,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指尖轻抚过幼猫绒毛的动作,像极了那日为她别蔷薇时的小心翼翼。夜风掠过木栏,她耳尖的银铃轻响,惊得小猫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呜,也惊起满池细碎的星光。
正当众人围着小猫嬉笑时,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卷起醉梦艾鬓边碎发。苏晚凝下意识抬手替她拢发,指尖擦过银铃的瞬间,清脆声响惊动了廊下悬挂的鹦鹉。那鸟儿扑棱着翠羽,突然学舌般喊出:“苏公子,苏公子!”惹得醉梦紫笑弯了腰,九尾狐尾扫过醉梦艾发烫的耳尖:“瞧瞧,连鸟儿都认得心上人!”
醉梦艾羞得往二姐身后躲,却见醉梦甜正将新蒸的桂花糕装进食盒,橙色裙摆扫过灶台的火光:“阿艾,你带苏公子去阁楼坐坐?前日新得了明前龙井,正该配着月色品。”说着朝她眨眨眼,鸡形耳坠晃出暖光。
阁楼的雕花窗半敞着,西湖的水汽裹着荷香漫进来。醉梦艾执壶斟茶,浅绿襦裙上的银丝兔纹在月光下流转,倒茶时手腕轻颤,茶汤险些溢出杯沿。苏晚凝接过茶盏,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当心烫着。”他的声音混着茶香,惊得楼下池塘的锦鲤突然摆尾,水面漾开的涟漪将月影扯成金丝。
“其实今日...”苏晚凝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醉梦熙的吆喝:“三姐夫!可别只顾着喝茶!”狼女扛着长剑立在月下,白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明日要骑马,今夜得先教你备鞍!”话音未落,醉梦泠抱着小猫窜出来,粉色裙摆沾满草屑:“我也要看!小猫还没取名字呢!”
醉梦艾望着楼下热闹的场景,唇角不自觉上扬。苏晚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轻声道:“以后每日,都想这般热闹。”他说得极轻,却像颗石子投进湖心,惊得醉梦艾兔耳猛地颤动。不等她回应,醉梦红的笑声已飘上楼:“光说不练可不成!苏公子,明日若能载着三姐飞驰湖畔,姐妹们便信你有诚意!”
夜风卷起阁楼的纱幔,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醉梦艾低头搅着茶汤,见涟漪中倒映的人影渐渐靠近。远处传来醉梦紫哼唱的小调,混着醉梦兰翻书的沙沙声,与苏晚凝沉稳的心跳声融成一片。池塘里的锦鲤又一次跃出水面,这次溅起的水花里,仿佛藏着数不清的,未完待续的温柔。
次日卯时三刻,薄雾还未散尽,醉府马场已传来马蹄轻踏声。醉梦艾换了身便于骑马的浅绿色劲装,兔耳发饰上的银铃裹了软布,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苏晚凝正笨拙地给枣红马备鞍,见她走来,耳尖瞬间泛红——昨夜醉梦熙教了他半宿,此刻缰绳却仍系得歪歪扭扭。
“我来。”醉梦艾轻笑,指尖拂过他颤抖的手背。她利落地调整马镫,腰间白兔荷包扫过马腹,惊得马儿打了个响鼻。一旁的醉梦熙扛着长剑靠在围栏上,狼尾得意地甩动:“三姐夫,待会儿跑起来可抓稳了!”话音未落,醉梦泠抱着小猫从树后钻出来,粉色裙摆沾满露水,“我给小猫取名叫‘碎金’,就像池子里的阳光!”
马蹄踏碎晨雾,苏晚凝揽着醉梦艾穿行在湖畔。晨风卷起她的发丝,掠过他发烫的脸颊。远处传来醉梦红和冯广坪赶着牛车去集市的吆喝,车辕上挂着的铜铃与她裙摆的猫纹刺绣一同晃动。当朝阳跃上雷峰塔顶时,两人勒马驻足,苏晚凝指着天际的朝霞,声音比晨露还清冽:“阿艾,你看那云,像不像你绣的兔子?”
晌午归家,醉府厨房飘出莼菜鲈鱼羹的鲜香。醉梦甜系着碎花围裙搅动汤锅,见他们回来,忙盛了两碗:“快尝尝,燕子严新教的法子。”醉梦青倚在门框上,青色襦裙下藏着给何童誊写的诗稿,蛇形发簪随着说话轻轻晃动:“城南书院今日放榜,何郎定能中魁。”
午后的日光慵懒地洒在后花园,醉梦兰蹲在葡萄架下,蓝色裙摆沾着泥土,正和南宫润研究新得的《农桑辑要》。醉梦紫斜倚在美人靠上,紫色纱裙拖曳在地,九尾狐尾卷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球,朝纳兰京晃了晃:“明日陪我去绸缎庄?听说来了波斯的金线。”
暮色又至时,醉梦艾倚着熟悉的雕花木栏,看苏晚凝在池边给小猫喂鱼干。碎金欢快地扑腾着,溅起的水花将夕阳揉成点点金箔。她望着少年温柔的侧脸,想起白日里他在马上悄悄说的“想与你看遍四季晨昏”,耳尖的银铃不自觉轻响。
远处传来醉梦熙与觅风对练的呼喊,兵器相击声惊起满树白鹭。醉梦泠追着流萤跑过九曲回廊,粉色裙摆掠过紫藤花架,惊落的花瓣飘进池塘,引得锦鲤争相追逐。醉梦香抱着账本从账房出来,明黄披风下的豹纹腰带叮当作响:“苏公子,明日陪伯父去书院讲学?”
晚风裹着夜来香的甜腻漫过庭院,醉梦艾感到肩头一沉——苏晚凝将自己的披风轻轻覆上。他指尖残留的墨香混着小猫身上的奶味,在暮色里酿成最温柔的气息。池中的涟漪层层荡开,将天光云影、将众人的笑闹声、将未说尽的情话,都揉成了江南水乡里,最寻常也最动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