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小樱推开窗户,冷空气爽利地吹进客厅,换下一夜浊气。她感受着洒进来的阳光,思维精神且轻松。
“撒库拉~”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快速转过身,“怎么了妈妈?”
“这是今天的便当,要好好吃,全吃光哦~”
小樱笑地非常乖巧,“嗨!”
妈妈把便当递给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呢。”
“诶?”小樱疑惑抬头,“妈妈怎么知道的?”
“啊~”芽吹自得地叉起腰,“你每次睡眠好,第二天起床心情就会变好。”
她晃晃手指,“这是妈妈的秘术——亲子观察之术哦!”
小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妈妈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警惕心放下去,一股酸涩的感动却涌上来。妈妈不知道她翘掉睡眠时间在地下实验室搞东搞西,看不出来她到底为什么辛苦,可是妈妈能察觉到她最细微的心情变化。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在妈妈身边做一只快乐的小黄鸭。她愿意像被子上印着的卡通角色一样,穿着蓝色背带裤,露出大大的,甚至有点傻气的笑容,对面前任何一位可亲的人竖起大拇指。
谁会不愿意做妈妈身边的快乐小孩呢?
可是总有那么些理由,义正辞严地表示挑起事端,杀戮他人是多么应该,从孩子们身边夺走母亲,夺走快乐,夺走未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这微不足道的事让小樱不忍心细想,她由此对云端上探下来的手感到憎恨、怨恨,它们轻轻转动,大地上就会响起孩子们绝望的哭嚎。
通往飞雷神班的路已经走过很多遍,今天这一程格外沉重,她就要为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成百上千的人们做出一个选择。
【你和表樱的意见合一了?】粉红也是红冷淡的声音响起,【以前你从未放弃提醒表樱计划的风险。】
【是的,】主导身体的里樱在心中承认,【最煎熬的时候,我总想抛下一切,游戏人间。】
【我也以为从哥谭归来后,你有很大可能放弃计划。】粉红的数据库清楚地记载着里樱放弃的概率。
【但是你没有。】
【因为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小樱似乎承认地有些艰难,她的意识投向冻结的表樱,【我的心底里一直知道,我和她其实是一个人。】
【所以,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我。她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她要达到的目标尽头就是我最深的渴望。】
【再多歧路殊途,有些选择最终还是会落在我身上。】
【只是我今天才发现。】
粉红看着她走进通向修炼室的走廊。周围的墙壁消散,粉红的形象意识模块中,小樱脚底只有一条细细的钢丝。
钢丝尽头幽暗难明,钢丝之下深不可测,而她必须前进。
“呦~是小樱啊。”
并足雷同迎面走来。
“资料看地怎么样?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哦~不用怕麻烦,火影大人早就通知过我们。对我来说,有一个新同伴能一起修炼也很开心呢···”虽然新同伴的年纪小到他觉得不靠谱。
在心里压下最后一句话,他默默提醒自己,火影大人的决定一定是有道理的。
“啊,真是太感谢了,我一个人看这些材料简直看到头疼,原来修炼忍术这么麻烦···”
没错,小樱在亲人同事面前倾力打造了一个修行困难户的形象,但飞雷神难度在那儿,没人觉得有问题,反而是个人都非常理解。
并足雷同也感同身受。
“哈哈哈,”他笑起来,“没有啦。其他忍术有难的,但是一般没有这个难法儿。以我的经验来说,飞雷神确实非常特殊。”
他看向小樱手中抱着的资料,“也只有修行它的时候才需要提前学会这么多知识···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当初弄懂这些符文啊算式啊就花了很长时间,慢慢来。”
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恐怕这些铺垫的知识都难以掌握,更别说进入实操阶段,急不得呀急不得······
他看着小樱走进材料室,摇摇头离开。
当小樱若无其事地出勤时,木叶也在暗流之上呈现着平静的表象。
街上人来人往,商铺开门迎宾,忍校内,鸣人追着佐助赛跑。
井野对着小樱给她的天书头疼,那些化学公式是怎么配平的啊喂!怎么就平了!
顶着蚊香眼,她在心里第n次质疑,这玩意儿对成为医疗忍者有什么用!
【可恶!为了你,我可是把看佐助君的大好时光都浪费了!赶紧给我学会啊!】
比起井野为了学习咬牙切齿,木叶有那么几个人心情就复杂多了,他们是今天的主要演员,各自酝酿着秘密的行动,准备达成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夜晚降临,帷幕升起。
大多数人下班回家,享受晚餐和家人在旁的安逸。
团藏和根忍们齐聚在基地,他们戴着面具,忍具袋中苦无手里剑齐备,披坚执锐蓄势待发。
火影室灯火通明,三代目含着烟斗眉头紧锁,连对着水晶球四处偷窥的兴致都没有了。
空气扭曲变形,一个戴着橙黄色面具的人凭空出现在木叶。
五岁的宇智波佐助坐在教室无聊地看向窗外,女孩子围着他吵闹不停,而他期待着放学回家吃妈妈答应给他做的番茄烧肉丼。
宇智波鼬背着忍刀,来到了今晚最重要的舞台——宇智波族地门前。
他的脸上很冷静,五官板板正正待在原位,这种刻板的样子禁不住细看,强装的平静中透着僵硬。
好在今晚很多人有了默契,族地外很宁静,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对着族长的天才长子一个头发丝一个头发丝地审视。黑夜尽职尽责地挡住了他所有不协调的细节。
下一刻,血红色的双眸在漆黑中亮起,宇智波鼬拔刀跳起。
自他进入族地开始,好戏终于开始了。
这场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有的人的角色是立场赋予的,有的人的角色是职位赋予的,有的人的角色是家族赋予的。
春野樱不一样,她的角色是自己给自己定的。
她趁着夜色运起轻功,小小的身影方便了她隐匿身形。摸到一个在宇智波族地周边监视侦查的忍者身后,她动作凌厉地将人敲晕。
片刻后,身着暗部服饰,头戴面具的春野·山猫·樱闪亮登场。
在她身后,低温装置围绕宇智波族地形成环形冷冻带,防止短期内外面的忍者进来打扰。至此,宇智波一族完全处于“真空”状态,离群索居与世隔绝。
这是春野樱为今天这场大戏准备的第一个彩头。
冷冻带将气温精准降低,从外面看起来白雾凝霜、寒气沉降、蔚为壮观。
火影认为是怪忍扎堆的根动的手,团藏认为是宇智波鼬和猿飞阴谋搞出来的手段,鼬正杀地脱不开身,看到远方连天的白幕,下意识想到了神秘的合作方——面具男。
许多人都被搅入这场屠戮的漩涡,他们有的野心勃勃,有的无可奈何,有的好梦将醒,有的人未老、心先死,抬手阴阳便两隔。
如果不是他们心思各异,这玩意儿还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出来。换句话说,木叶要真是铁桶一块,今晚的事就不会发生,哪里还用把它研究出来整这么一出儿。
里樱事到临头反而欢快起来,要不是伪装工作不允许,她甚至想穿个小礼服打个领结过来以示尊重。
毕竟,攒这么大的局专门给她搅,太潦草了怎么显示出她的重视。
【很好,接下来,我要好好玩一场啦!】
惨叫声开始络绎不绝地冲击春野樱的耳膜,她像一湾溪水悄然汇入暗流。
光听声音的变化就能意识到宇智波鼬的动作有多快。
不···另一边有声音同时响起···看来动手的不止他一个。
他们快,我方也必须要快。
小樱一个闪身出现在室内。体检的回执单上印着她的飞雷神符号,那是一朵粉色的樱花。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亲手将体检报告和回执单交给这家两位老人时的情境。
她们以为那朵签名后的小花是春野樱孩子心性的产物,丝毫不知小樱能凭着它驱雷策电而至。
一缕风穿过染血的地板,人影闪动间,趴在地上哀嚎的老人已经被替换成静悄悄的死尸。
惨案现场看起来丝毫未变,很快,这缕风穿过院墙,在巷子间上下飘动起来。
刺耳的声音不断转移,宇智波鼬在前面忙地不行。
他哪里知道有条尾巴一直紧跟在他身后一两条街,照样忙得脚不沾地。
清凉的夜里,小樱脸上的汗水愣是流到了下巴。就算提前准备了空间转移的符阵,有效减少了查克拉的现场消耗,庞大的转移量还是让年幼的春野樱气喘吁吁。
她背靠着墙壁将自己藏进阴影中,调用五感熟练地估计宇智波鼬和神秘第三方的行动轨迹。
没有几条街了,他们不断向富岳族长家逼近,想来那里会成为最后的战场。
小樱盘算着一定要留够查克拉,要是她成功调换所有人,等到最后心动男嘉宾那里没救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只有我看别人乐子的份,没人能看我的笑话。】里樱对粉红放下狠话,冲了出去。
很好,宇智波鼬提着刀红着眼正杀过来,温热的血液从眼前人的身体中喷溅到春野樱脸上。
她看着那人仓皇逃窜、惊恐至极的脸,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辨认出那是忍具店的老板。
做体检的时候,这位老板可是摆过好大的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话赖话说遍了,人家就是不答应,还要将她堂堂樱老板扫地出门。
这人年轻的时候上战场,好像也没过多少年,就第三次忍界大战吧。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和一只脚,从那以后回来就成了个脾气古怪的大叔。
为了让他答应体检,小樱还搬出了他女儿做筏子——再怎么不在意自己的状况,也要给孩子看看吧?
给孩子看了不给自己看,那孩子说不定要担心的哟~
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得连哄带骗才能安生做个体检,里樱对其相当有意见。
现在他终于不能对自己白眼相向了。
小樱得意地看向他肝胆俱裂的双眼,从他最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破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