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记得了,我是之前你和钟琪帮忙我埋葬尸体的林天。我在河边遇到了你,为了感谢你的帮助,就捡了你上来。”秦安开始面不改色的撒谎。
林天?叶婉清当然记得了,那是个瘦弱又总爱哭哭啼啼的男人。她怎么也联想不到,会是他救了自己。于是狐疑的问道:“我记得那时你虚弱的不行,连挖个土都费劲,现在怎么强壮起来,抱得动晕倒的我。”
“之前双亲去世,我也再无长辈扶持,过的苦。如今我离了谷安庄,找了个营生,吃饱了饭就有些力气了。”谷安庄,只不过是皇帝赏赐给他的地产中最不起眼的,既不靠近京城,也离金陵有段距离。
听到对方直接提到了谷安庄,叶婉清的疑虑打消了几分,毕竟她对林天也不是很了解。更何况如果人家想隐瞒身份,自己却刨根问底的也不好,最重要的是将眼睛治好。
她勉强的笑了笑,接着问道:“那现在房间里的第三人,是你的朋友吗,他进来的脚步声我有听到,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不用管他。”秦安当然不能让阿晏出声,要不然就马上听出来是他了。
他起身坐在叶婉清的床边,突然上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的说:“你好好休息,等我将药膏取来替你敷上。”
叶婉清感受到对方的靠近还有轻佻的意味,激灵了一下。这熟悉的味道好像在秦安的身上闻到过,是的,她一直记得秦安的味道。
曾经她心中暗自做过比喻,秦安身上的味道清澈又干净,和山间的泉水一样。虽然很细微并不能轻易闻到,但是秦安在教坊司救她出来时,抱着她离开的时候,那个味道让人记忆深刻。
昨晚没敢确认是不是他,但今天再次闻到,叶婉清强烈感觉对方就是秦安,
只是她不敢戳破,如果拆穿了,他开始恼羞成怒直接杀掉她怎么办,或者是自己想错了,那不就尴尬了。
面对他轻浮的动作,她也没反抗,而是低头乖顺的抱紧被子。
望着这副乖巧模样,秦安也来了兴致,将抚摸脸颊的手向后移了些,用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耳垂。看着叶婉清已经红透了的脸,他的手继续向后,慢慢探进头发中,再顺着发丝捋了下来。
叶婉清只觉得右半边脸酥麻了一片,耳根子一直在烧。却一动不动,任由对方这样戏弄自己。
看对方没有动作又一言不发,秦安也觉得无趣了,对叶婉清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肯定有好的大夫,我带你去那。”
面对这样的好消息,叶婉清很是高兴,微笑着说感谢的话。
秦安被这个笑容搞得一下晃了神,叶婉清在秦府两年,从没对自己笑过。
要不然就陪着她,让她爱上伪装身份的自己,等到真的爱上时再告诉她,你喜欢的人是你曾经抛弃了的人,你不光眼睛眼瞎,心也瞎。
想到这,他笑了起来,一想到叶婉清到那时痛苦的表情就觉得十分有意思,这要比简简单单杀了她解气。
秦安摸了摸叶婉清的头就离开了。
此时叶婉清收起了微笑,摸索着床沿慢慢起了身。失明的她双脚落地后,感觉不到实感,她不敢向前走去,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她和这张床。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永远这样依靠“林天”,如果他真的是秦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变脸了。就算失明治不好了,自己也要摸索着熟悉,做个靠自己的盲人。
出了房间门,阿晏摸不着头脑,问秦安:“大人,你为何不告诉叶姑娘你的身份啊?”
“你不觉得有趣吗,爱上一个曾经憎恨的人,然后再遭到对方的背叛,我要让她品尝这份滋味。”就像小时候的自己憎恨叶婉清没有留下他,但后来又无法控制的爱上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