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走。”冯水拿过卫生巾,闷声点了点,往厕所走去,她步伐正常了许多,看着像是好些了。
但蒋山还是不放心,一直跟在厕所外面等她,看她拿着带血的裤子出来了,才问她:“肚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
蒋山盯着她看了会儿,额头上没有汗,嘴唇看着也没那么惨白,似乎确实是比上午好多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回了灶屋把鱼和饭热好,和冯水一起吃过饭后看着她把药吃了,拿了条干净帕子进屋擦冯水睡的凉席。
他没有处理血迹的经验,耽误了这么久,血早就已经干了,而且凉席是竹编的,血迹已经渗进去,好多缝隙都擦不干净。
冯水站在一边,一脸愧疚地捏着衣角:“哥……对不起。”
蒋山刚把自己睡的那张换了过来,听她这么说看她一眼,反驳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啊冯水,今天那个阿姨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正常的。”
“你先睡哥这张,明天白天哥把凉席洗了晒干你就又可以用了。”
但冯水明明看见他把沾了血的凉席放到了他的床上。
冯水走过去挡在他床前:“哥,这上面有血。”
“我的血。”
“我自己睡。”
蒋山低头看着她皱眉,没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本来都要哄了,但看她这一脸愧疚又抱歉的可怜样,竟忽然起了些逗乐的心思,笑着说了句:“就不给你睡。”
话都说完了,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怎么能这么对妹妹说话。
果然,下一秒,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他瘪了嘴,苦了脸仰头哭了起来。
“哎不是……”蒋山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慌忙上前一步把冯水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摸着后背哄着,“哥不是那个意思。”
“哥就是想说,没关系。”
“而且我睡的话,我明天一起床就可以拆了洗,洗好晒干也快,但如果是你睡的话,那哥还得等你起床,或者哥一大早就得把你叫起来。”
“你起得来吗?”
冯水埋在他怀里哭着:“起……不……来。”
蒋山又笑起来。
最终冯水还是睡在了蒋山睡过的那张凉席上,蒋山摇着扇子把她哄睡着,点了灯拿着她的裤子去院子里洗。
刘迎说洗带血的裤子最好是用冷水,而且能有内衣皂的话洗得会更干净。
内衣……
他皱起眉。
说起来,冯水的衣服好像一直是他给洗的,内裤也一直是,过两天等她月经结束去镇上买了内衣,估计也是。
前年他决定不再和她分房睡的时候,确实是想过,从此以后把冯水当亲妹,所以也无所谓什么男女有别了。
但现在……
“你妹……现在就算是正式进入青春发育期了啊。”
刘迎的话犹在耳畔,冯水也确确实实如她所说,进入了青春发育期。
刘迎还说,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青春期的长身体都不只是长高,还有第二性征的发育,女孩儿主要表现为来月经和胸部发育,男孩儿则是长喉结和……遗精。
蒋山视线慢慢往下。
大概去年的时候,他就有过这样的情况,刚开始还以为是尿床,后面去药店卖草药的时候问过老板,才知道这是男生性发育的现象。
也就是说,现在冯水和他都进入了青春期。
两个第二性征正在逐渐发育完善的人,该怎么仅凭一句“我们是兄妹”就忽视男女有别的问题?
他拧着眉烦躁地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难道现在就要和冯水分开吗?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了看别处。
或者……让冯水来做决定呢?
反正他一开始就说了,他会一直陪冯水睡到她不再需要他陪着睡。
蒋山眉毛打结了几秒,决定还是继续保持现状。
他回过头,重新拿起裤子搓了起来。
反正他是做哥哥的,不能食言。
才不是因为舍不得分开。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给冯水搓着裤子。
做哥哥的,帮妹妹洗几件衣服也是理所应当。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决定权在她。
什么时候她觉得这样不好了,他一定立刻放手。
哪怕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