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对这个症状很满意,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寄生关系丧命。
但紧接着,一种更阴暗的满足感攀上脊背。
——你现在一定也很难受吧?
每当无意和男人对视,你的胃部会痉挛,喉咙涌上酸水,视线被迫避开。甚至只是有男人靠近你就会提前感到烦躁。
和他一样,你也被寄生虫囚禁着,只不过他的牢笼是战场上的生死一线,而你是日常中无休止的生理厌恶。
如果你当初不丢下他,他完全可以替你挡住那些恼人的视线,你真是自作自受。
这种想象奇异地缓解了他的痛苦。
他的眼睛在疼时,你的胃也在抽搐。
你们还是被虫锁在一起。
明明已经分开了,痛苦确是同步。泉奈甚至开始享受这种扭曲的共鸣。
至少这证明,你还没有完全摆脱他。只要寄生虫还在,你就永远无法真正看向别人,永远会在反胃的眩晕中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是你可以直视的,你完全可以安心的将所有视线全部放在他身上。
是你自己的错误决定才害得你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高坂好歹还能想起佐薙——甚至还会主动联系她。不过当然联系不通,佐薙吞药了。
他才不会吞药。
他宁愿和你一起烂在被寄生的躯体里,也好过看你若无其事地痊愈,走向没有他的未来。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能治愈寄生虫的杀虫药。
他要等你来找他。
泉奈甚至一边等,一边挥洒着对你的恨意,将你们的纠葛写在纸上,不过写着写着就歪了。他开始畅想如果当时最先感染的人是他,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寄生虫的宿主,你是被他亲吻传染的第一个女人。那你们的故事不会是这样,他会对你负责。会比你对他要好得多。他才不忍心伤害你。
消耗恨意就像是消耗墨水一样快。
不过佐薙等了四个月就等到了高坂……你人呢?
是他不够耐心吗,他还要再等等。
但他等了太久。等过战场上每一次的生死一瞬,等过无数个没有你的清晨与黄昏,硬生生从春天等到秋天都要过了。等得几乎要忘记你的狠心——
泉奈到后面只能记得住你的好。
他开始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回忆你们相处的细节,开始懊悔自己当初的咄咄逼人。那些尖锐的怨怼,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难以脱口的期盼。
而现在,你终于主动找他了。
他来不及恨你了。
斑望着泉奈收拾行装的背影,喉咙滚动了一下。
弟弟的动作利落得不像话,仿佛这段时间缠绵病榻的模样都是假象。
他还往忍具包里塞了平时根本不带的兵粮丸,看来泉奈甚至想把吃饭的时间都省掉。
斑心情复杂的开口:“……现在就走吗?”
刚往封印卷轴里塞完东西的泉奈忽然笑起来,那种斑很久没见过的、带着鲜活生气的笑。
“哥哥,她脾气很差,你不了解她。”
泉奈又低头调整腿包,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快,
“我去晚了她真的会生气。”
斑难以言喻。
泉奈试探的问到:“最近应该不会再开战了吧,又要冬天了。”
他想和你过一个完整的冬天。
不仅仅是快要冬天的原因。还有宇智波和千手两族因为族长去世、双方都要时间修整,短时间内开战可能不大。
“没关系,你去吧。”斑最终这样回答。他看见弟弟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压抑不住的笑。
“辛苦哥哥了。”泉奈在门槛处停顿,认真的看向他的眼,“我回来会担起责任…和哥哥一起处理族务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回来后,眼睛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这句话说得太笃定,仿佛不是在期盼,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挥别了自己。
斑在想要不要派个影分/身跟着。
还是算了,他尊重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