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后花园中，姜寻将宝葫芦置于半空中，嘴唇微启念咒，金色符文浮现在空中，一团黑气从葫芦中窜出，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

葫芦收妖不假，虽只待了一刻钟的时间，但损失她不少妖力，她无力跪在姜寻脚边。

姜寻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谁允许你单独行动？”

她抱着姜寻的大腿求证，“神尊，龙元峥是不是神君？”他们模样相同，又同为龙族，她不信只是巧合。

“本尊说过，孟章没有复生的可能。”一挥手恢复原本的相貌，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皮肤白皙，墨发高束，几缕碎发垂落于冷峻的眉眼间，正是神界的楚岚神尊。

他全无白天的和颜悦色，收敛笑容，恶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缓缓升至半空中，“雀九，本尊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眼里淬着寒光。

当初龙蘅亲自斩杀她于阵前，是自己保下雀九一缕残魂，九昧真火不是寻常火焰，致使她本体消亡，只能以残魂示人。

再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楚岚把她放入瑶池中温养，希望能涤荡她身上的妖气，回下界重新开始。

可惜她积怨已久，化为怨灵，不适合在瑶池里久呆，为避免消亡，只能寄居在其他人的身体内。

遇见白梦瑾之前，他们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选，在她身体里的这段时间内，发现她妒忌心太重，又好大喜功，视白蘅为眼中钉，没有谁能比她这个公主身份更适合接触白蘅，所以他们不得不兵行险招，用她的身体做雀九的容器。

风璃对外宣称关闭神界，借口说神界大乱借此休养生息，实则是为了保护白蘅，防止神界之人干扰她历劫。

他本想借雀九的手除掉白蘅，奈何她联手妖王都没能除掉她，两个废物，他不得不亲自下界除掉白蘅。

雀九痛苦挣扎，双手抓紧他的衣袖，“神尊，饶命。”说话断断续续，险些灰飞烟灭。

楚岚深吸一口气，“若不是留你还有用，我早就杀了你。”毫不留情地扔出去，整理衣冠，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黑气恍恍惚惚，凝聚不出人形，她咳嗽两声，缓缓靠近他，“神尊，白蘅有无双剑，杀她难上加难。”幼年时都没能杀得了她，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无双剑？当年孟章身死，雀九逃脱，他为了隐瞒真相重伤白蘅，在这之后，他慌忙飞回神界处理灭神箭的伤，忘记追回白蘅的命剑。

直到有一天，白蘅召唤出无双剑，引发天地异象，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若她成功飞升成神，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楚岚淡淡道，“神与仙，虽一字之差，但境界却天差地别。”纵使她有天人之姿，在他眼里，不过是区区仙族罢了。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担心引起风璃怀疑，亲自出手解决他。

倘若真到不死不休的那一天，他也会拉上白蘅一起死。

楚岚情不自禁地抚摸背后的伤痕，不愧是灭神箭，无论自己尝试多少办法，都没能祛掉背后的疤痕，现在还留有一个莲花形状的标记。

他冷冷地盯着她，“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上路。”没有往日的柔情蜜意。

雀九身形不稳，颤颤巍巍地点头称是。

“白蘅向来谨慎，今晚的变故已经引起她的怀疑，明早出发，回天宫的路上乖乖听话。”不想和她浪费口舌，拂袖而去。

雀九虽心有不甘，但不敢造次，只能回到白梦瑾体内安静呆着。

白梦瑾只觉得做了一场梦，毫无察觉体内的异样。

次日一早，驿站传来马蹄声，他们推开门一看，由姜寻带头的公主车队正往这边走来，仙娥护在两旁，身后跟着一队天兵，队伍浩浩荡荡极为亮眼。

凌渊:“她莫不是吃错药了？”他们离开前，白梦瑾还对他们放狠话来着，今早就眼巴巴地赶过来，不像她能做出的事。

“姜寻。”除了他，龙蘅想不到第二个人。

龙元峥:“妹妹，昨晚……”他心中不安，想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梦瑾心怀怨气，不肯下马车和龙蘅说话，姜寻无奈走进驿站。

眼看着姜寻越走越近，龙蘅对他摇摇头，昨晚的事回去再说。

姜寻笑脸相迎，拱手行礼“龙族长，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他目光逡巡一圈，发现龙族身上多出的通讯符，她果然对昨晚的事起疑，连龙元峥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好。”召集龙族收拾东西，他们背上包袱离开驿站，宛如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当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齐声高呼，“殿下。”声势浩大。

龙蘅一挥手，“出发。”队伍紧跟在她身后。

白梦瑾不满地啧了一声，“是她要放弃皇姓，为何还要唤她殿下！”

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他们早已不痛不痒，姐妹不合，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遵陛下之令。

仙娥低声提醒她:“公主，陛下严令，天宫之人只能称龙族长为殿下。”父女俩闹矛盾，改变不了她是陛下女儿的事实。

“哼。”她气愤地摔出手中的茶盏，应声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