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这样,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说得很明白,她只是短暂停留。
她只求片刻欢愉。
答不答应随他。
他简直忍无可忍,俯身狠狠地亲吻她。
幽凰花香浓郁,他心起意动,撑起身子看她,连语气都无奈。
“你为何总是不明白,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呢,你就是喜欢我的。”他又俯下身,反复品味着亲吻的喜悦。
——
青绾舒舒服服地又开始在夷山混吃混喝。
慕遥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让她的嘴也越来越挑。
阿若跟她蹭吃的,看着这满桌子的零嘴,啧啧称赞,“还得是你啊。”
青绾不明所以。
阿若说:“还得是你才能治得住山主。”
青绾一听,乐了,“你们山主平常待你们不好吗?”
阿若展开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你要记着,外冷内热的不一定是好人,但像我家山主这样外热内冷的,一定憋着坏水。”
青绾被逗得捧腹大笑。
阿若接着说:“山主可小气了呢,上次有个妖怪给他办事办砸了,结果他就把人家变成了鸭子,一连几天,我看她都围着厕所打转呢。”
阿若手悄悄一指,“前些日子,山主才给她恢复成人形,但也是让她去办事的,你瞧,她就在那儿了。”
背后不能说人,阿若刚指完,那人就发现了,吓得阿若赶紧把手收回来,做作地把身子转开。
看得青绾更忍不住笑了。
那人是个清秀的姑娘,脸上看着冷淡些,可一双眼睛却很灵动。她故意借过阿若身边,把阿若吓得头都要埋在碗里。
突然,青绾叫住了她。
青绾说:“你身上,有忘川的味道。”
涯如低着头,“属下奉山主命去幽冥办事,才回来不久。”
青绾打量着她良久,最后没有说话,让她走了。
阿若好奇问:“怎么了?”
青绾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熟悉。”
春生这时急匆匆地走过来,“青绾姑娘,山门外有个小姑娘来找您,说她叫,长思。”
青绾一惊,“快把她带过来!”
春生把长思带到她面前,长思也不说话,只拿着一纸信递给她。
青绾疑虑地打开信,这一看,她竟差点拿不住信。
寥寥几字,力透纸背。
“长思吾儿,累情不敢忘,敢以为托矣。”
短短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云岫竟不得已将长思托付给了她?!
“你爹在哪里,这封信是何时让你给我的?”她竟发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但还算简洁,“忆昔居,昨日。”
青绾二话不说,抱起长思,抬脚就往忆昔居跑去。
忆昔居的主人离去,这里再也没有来来往往的鬼。
她推门而入,只见云岫抱着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案边,地上铺满了药瓶。
女子的脸透着死气的白,而云岫的脸也是苍白的没有血色。
青绾毫不知情况,一头雾水,“云岫,发生什么事了?”
“别过来。”云岫语气淡淡。他的下巴抵在女子的头上,眼眸里是青绾从没有见过的温存缱绻。
青绾猜到了,“她是……长思的娘?”
“是”
“那她这是……”
“我去悼念何安的时候,忘川河突然出现异动,一个佛莲浮了上来,里面躺着她。原来当年她投了忘川,却因为是仙体,所以得路过的佛祖垂怜,予她佛莲护身不被厉鬼所害。何安投河后,千年魂魄令厉鬼兴奋,搅弄忘川,才让她从河底浮起。她本来,还要历两世的劫才能回归本位,却在奈何桥前,投了河……”他说着,哽咽住了。
事情太过复杂,三言两语也不能完全说清楚,青绾只忧心一件事情,“云岫,她现在,并没有生气……你就算把全身的修为都渡给她,耗尽自己的命,也不见得有用。”
云岫却无所谓,“若不是长思生来痴傻,我放心不下,又怎会活到今天……青绾,不是每一个人失去珍爱后都会再得到的。我找了太久,等了太久,等累了。长思……长思,便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她长大。”
云岫贪恋地看着他怀中的女子,眼神一片柔软。她若永远不回来,他也便这样了,养着长思,只待着时光走得足够长,足够他淡忘。反正他能活很久,活到比记忆还要长。可是她回来了,绝望中一丝渺小的希望开始疯狂滋长。他知道,他的命,早已失落在她身上,他不能不救她,就如他不能不救自己的命。
青绾皱眉,心里一片乱。
“长思还是你养吧,我这副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比你活的长久。你还是先给我说清楚,你和她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才能帮你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