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述真想在自己的掌声里多待几秒,他指了指后面的大字,也收回最后一丝微笑,说:“哥,我们还是以兄弟的身份过下一个冬天吧。”
他的本意是让杜文清打消任何有病的想法,可谁想到杜文清连这句话都误会了,杜文清仿佛被谁下了蛊,道:“海市的冬天一共就20几天,那其余的时间——”
“肩并肩,消灭坏人。”
杜文清伸出指尖想再去触碰时述的头发,熟料,时述不仅躲开了,还没给他一丝半缕的好脸色。
酥麻的感觉从空落落的指尖传到杜文清的大脑里,他愣了,时述却不等他悟出什么,就向门外走去。
杜文清在后面大声问道:“你得告诉我现在到底是冷战还是——”
“热战,滚蛋。”
这么被时述骂了之后,杜文清爽了。
世人都说凡人皆苦,但被时述骂滚蛋的杜文清差点飞仙。
时述当然不知道杜文清从当初的冷淡疏离,再到现在热络过头的原因是什么,杜文清自己的心里也不清楚。
只有外人——任子墨明察秋毫,知道那是杜文清去福利院探索时述的缘故。
几天后,日头疏朗,海风7级,平常人在外面活动都算比较吃力的了,更不要说在街头追赶嫌犯的警察。
警笛的轰鸣声从闹市区呼啸而过,一辆警车一个漂移就躲闪进小巷。
这巷子刚够一个车宽,也不知道刚才杜文清是怎么把车头甩进去的,时述笑道:“可以啊。”
杜文清指了指被墙壁剐掉的后视镜,“这是你的主意,你负责。”
“我都死了拿什么负责,做戏不能做全套吗?”
杜文清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你想用这种方式去死,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跳个楼吗。”
“谈义伦去世,我就跳楼,说服力不大。何况我觉得当警察最好的落幕方式,就是在追赶敌人的路上。”
“别这么伟光正,没人录你。”
时述:“还有一个何况。”
“你说。”
“何况如果我不死得轰轰烈烈,消息又怎么会不胫而走,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呢。”时述拍了拍杜文清握方向盘的右手,“停车吧。”
杜文清依言把车停了。
时述伸出手指按下开天窗的键,一跃就撑在车窗的两侧,然后在杜文清的助力下,顺利跳了出去,落地的那瞬,杜文清多看了看他的脚。
不知道他的老伤痛不痛。
警笛依然在响,高亢尖细,像是谁的丧钟,也吸引了众多吃瓜群众。
有几个人跳上墙头一看高下。
他们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常服的警察,正手持配枪奋力追赶一个头发稀疏的女人,只听那女人说:“哈哈哈哈哈,时述!时副队长!还不知道这里是陷阱吧。”
看热闹的人顿觉不好,想要抱头逃窜,正在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手持尖刀的人,他们都长得奇形怪状,各有各的恶心,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这个警察!
眼看就要来不及了,那警察朝天空鸣了一枪,轰鸣作响,可惜没能震慑住这群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他们不顾那警察的枪,争先恐后地上来戳刺,一下,两下,三下……顿时就血流如注,染红了他的衣服。
据旁观的人说,至少有三十几刀。
时述满意地笑了。
然后在被他的鲜血染红的地上缓缓躺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