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花池里的绿植你若不喜欢也拔掉了换成花。”
你有些无语,“人家长得好好的,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不喜欢就拔掉了?再说我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多些颜色更好。”
“好~都听你的。我把老板也带回来了,平日打理和养护要注意的事情还挺多的,咱们一起听听。”秦彻含笑着看你,语气中带着宠溺。
你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着一样,吐不出咽不下,难受的很。明明是那样无情霸道的人,要是一直那样也罢了,偏偏要做出一幅痴情样子,让你爱又不能爱,恨又恨不起。
你状若无事,扭头跟老板商量起如何种植搭配和平日的养护事宜。秦彻也凑过来听,还帮着你挖土抬水,两个人一直忙到日暮,你们累的跌坐在地上,看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你要是喜欢花草菜蔬,我就把前院的地面都敲掉,以后你喜欢种什么就种什么,要是不够,我就再买一个院子更大的房子,好不好。”秦彻絮絮的说着,带着期冀与兴奋,像一个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少年。
你看着他的侧影,怎么也无法把现在的他与昨夜那个冷漠的将你与母亲的生命视作砾石的人相重叠。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
你想不明白,不过你很快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人,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与你无关了。
这天,秦彻依旧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你打开三楼的茶室窗户,那个茶室正对着后院,你用衣服系成绳子,一头绑着个高脚凳慢慢将凳子下放在后院地上。然后带着烤好的饼干去院子里找薛明薛影聊天。
你虽然社恐又慢热,但性格随和,做了好吃的也会分享给他们,薛明薛影也是好相处的,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也熟捻起来。
你闲来无事会去院子里找他们聊天,且因着你跟秦彻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最近还陪他出了几次门,所以他们也不像之前那样看守的极严。
三人一起吃着饼干闲话,你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说到,“也不知道我的花和菜怎么样了!你们吃着,我去看一眼。”
薛明薛影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昨天还在跟老大一起种花种菜,畅想着长成花海和自给自足的小菜园的你,今天就那么水灵灵的逃走了。
这也是在你预想中的,为了就是降低他们的警惕,以为你已经彻底没了要逃走的心思,再打个措手不及。
只是,你没想到一切都那么顺利的按照你的预想进行着。你跑到后院,爬上了高脚凳,庭院的院墙很矮,你踩着凳子很轻松的就翻了过去。
然后一路狂奔出了小区,在马路上随便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以后,你看到两道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又渐渐变远变小,直到彻底从视野中消失。
巨大的运动量让你喉咙像被火燎了一样,你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不得疏解。
车驶上大桥,你看着河水飞速后退。天气不算明朗,河上烟气滂沱,风也带着咸腥。河对面的那片坐落在绮丽风景中的一栋栋美丽的房子变得越来越失真。
你咚咚咚的使劲敲着家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露出了久违的妈妈惊喜的脸,你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好妈妈没事。
听着妈妈絮絮的唠叨,你只觉得又心酸又幸福,狠狠扑到妈妈怀里,“妈,给我拿点钱,出租车还在楼下等着呢。”
妈妈,“……”
晚上,你啃着妈妈做的酱骨头,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些天的杳无音讯,该不该把实情告诉妈妈。
妈妈不傻,你突然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十几天,中间只收到一条消息,现在突然两手空空的回来,手机行李一样没有,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看你人好好的,问你缘由你却顾左右而言他,便也没急着追问,女儿平安就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中缘由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你逃跑时,秦彻正在宠物店,手中捧着一只黑灰斑纹的狸花猫,小奶猫明黄色的杏核眼一错不错的盯着秦彻,亮晶晶的,仿佛在看自己等待已久的主人。
自己明天就要回n109区了,这一去少说要一个月。本来是想着吓一吓就放她回去,也趁机跟她培养一下感情,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吃人猛兽。
可末星的探子盯得紧,要是看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却又从自己的住所出来,必定又要拿她做筏子,他绝不能把她扯入这些纷争中。谨慎起见,只能再扣留她一段时间,等自己解决了眼下危机,再同她解释这一切。
怕她自己在家无聊,他特意来给小丫头挑个小宠物,这小猫胆大灵巧,倒适合给她作伴。
正想着,薛影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大,明远小姐跑了!”秦彻瞳孔骤然一缩,周身寒气渐起,他正要走,顿了一下,又回身将那只小猫揣入怀中,对店主说道,“结账。”
你正对着窗口发呆,暮时的太阳将一切都染的橙红,却洒不进你的心里。
这几日,你一直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想着避避风头。那样的人,区区一个你又能占据他多少心神呢?等过一段时间他差不多也就淡忘了,在此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猫在家里。
只是,做什么都好像没了趣味,如同一块久压在心头大石被撬走,虽然轻松自在了,却也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让人觉得空洞无比,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无所依托。
这时,门铃响了,应该是你网上订的菜送到了,妈妈上班去了。你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她,秦彻已经向他的敌人表达的很明确了,你这个筹码对他而言无足轻重,既然一切都已经结束,又何必再吓她一次。而且,其中种种弯绕纠葛,你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又怎么指望别人能懂?
门铃响了几声,你没有开门,只是让骑手把东西放在门口。你很警惕,每次都是在猫眼里看着骑手离开了才会开门去拿。
这次依旧如此,你打开门,东西离门口有些距离,你不得不从门口走出几步才能拿到,当你正弯腰准备去拿袋子,余光发现一个身影忽地从步梯间闪了出来。
你来不及反应,一个帕子就紧紧的捂在你的口鼻处,一股刺鼻的味道从鼻腔钻入,你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流失,仿佛隐隐约约听到了打斗和哀嚎声,接着便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