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家常做法而已。”你有点不好意思。
“可能因为是你做的,所以味道格外好。”他笑意盈盈的看着你,那样平宁爽朗,让人无法与昨夜似要化兽的他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个,你不禁看向他的手臂,他穿着长袖衬衫,没有包扎的痕迹,想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吧?
“伤口快愈合了,别担心,昨天是我不对,你别介意。”他的语气那样温柔歉疚,如同长脚的藤蔓在你心里攀爬纠缠,捋不清也理不断,回应他的,唯有一个,“嗯。”
之后的几天,你们相安无事,甚至相处的颇为融洽,他出去的时间没有定数,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
事实证明,秦彻若是想让人对他产生好感,也是能如春风般和熙的。他会在回家的时候给你带些小东西,两串糖葫芦、一包烤栗子、一个模样精致的小茶壶或者一束花。虽说知道这是情场老手的惯常套路,你也半真半假的表现出惊喜,时间久了,也真的对他的归家带了些雀跃的期待。
你们三餐都在一处吃,偶尔你厨兴大发也会露一手,然后享受着秦彻的衷心夸赞。
你起初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房间,看书看电影,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但每次都能在客厅看见他,有时看书,有时工作,有时只是望着院中的水幕发呆。目光幽远空灵,仿佛一个孤独的行者,伫立于人世之外,巍然不动,看这红尘滚滚、种种熙攘喧嚣。
每每看他这样,你都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便似不经意的与他闲聊,而他也会一扫阴霾,淡笑着回应你。
渐渐的,你呆在房间的时间越来越少,你们依然是各做各的事情,却是都在一处。偶尔会一起看个电影,你泪点低,看到感人处,哭的眼泪鼻涕齐飞,他会递来纸巾,顺便掐一下你的脸,让你的心漏跳一节。
这天,你正在看一个喜剧电影,突然大门打开,秦彻大步流星的进来,看你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笑的不能自已,不禁哼笑出声,“什么电影好笑成这样?别傻笑了,去换身衣服。”
你不明所以,“穿的好好的,干嘛换?”
“那你就打算穿这身出门了?”
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我能出门了?”
秦彻看你呆怔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你的鼻头“本来以为你成天闷在家里会无聊,打算溜溜猫,可看你还挺会给自己找趣儿的,要不就别……”
你听他这话头越来越不对,赶快打断他,“闷啊,我都快闷死了,出去好,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你站在衣柜前纠结着,虽然衣服品类很多,但你又没机会出去,所以平日里只挑了睡衣来穿,现在看着一柜子的奢侈品牌,一件就能抵你至少一年的工资,你突然觉得有种不配得的难堪。
如果不是被豢养在这富贵窝里,这些东西恐怕一辈子都与你无缘,可如今,它们就静静等在这里,任你取撷,而你与它们又有什么分别?
这一切于他不过是一场荒唐游戏,待分出个胜负也就结束了。可是你自以为的虚与委蛇,又孰知不是他的诱敌深入?算了,早早的让他赢了吧,这样你也不会输的太狼狈。
想到这里,你雀跃的心思也淡了,翻出了已经洗好的来时穿的衣服。秦彻看你出来,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怎么又穿了你自己的衣服,是没有喜欢的款式?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给你买。”
听了这话,你心中的火气突然翻腾起来,“我有自己的衣服,干嘛要你买?我又不是你的洋娃娃。”
秦彻被你这无名火弄的有点懵,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表情语气惹到你了,眉头便一下舒展开来,本来锐利杀伐的眉眼因眉头的上扬竟显得有些无辜,你有点想笑,又因着那点无可言说的酸涩难堪笑不出口了,只是恹恹的。
秦彻看你这模样怪道,“平日在家里都是好好的,怎么说带你出去反倒不开心了。”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你放我出去溜达一圈,再把我关回来,还要指望我对你摇尾乞怜感恩戴德么?”你怒道。
秦彻抱臂靠在门口,脚尖一下下点着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谁叫你当时一径的要跟我划清界限,只要你喜欢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所以你得再努努力,尽快喜欢上我啊!”
“那我现在就喜欢你了。”
“你说的不算数,得让我感受到才算数。”
“你这游戏判定标准这么灵活,别人还怎么玩?”
“那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标准,只是怕你玩不起。”秦彻挑眉,眼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先说来听听啊!”
“嘴上说的真假难辨,心中的想法又千回百转,只有……”秦彻眯起眼睛,上下的打量你,那目光似是刀尖要将你的衣服挑开,“身体不会骗人。”
你涨红了脸,不由拽了拽衣服下摆,怒道,“臭流氓!你想都别想!”
“那你就跟我在这呆着吧!”秦彻不再跟你打口舌官司,上前拉住你的手往外走,“快走吧!好不容易订到的位置。”
他带你去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装修之奢华丰侈,味蕾之丰富惊艳自不必说,饭罢,你贪恋着外面自由的空气,便说想到河边走一走,秦彻很慷慨的答应了,却是带你回了小区。
整段河岸最秀丽的部分被尽数划归到别墅区中,即便现在已是将近傍晚,暮色合拢,璀璨的灯光自下而上照射在种种奇花异木上,竟令其不减风华,反添颜色。
你走在这将匠心与野趣结合的极其完美的地方,却觉得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针尖上,对岸的公园中不时传来阿姨们跳广场舞的背景音乐和篮球场上少年挥汗的吼叫声。
中间只隔了一条河,却如同天堑一般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而你,因着一个人的一时兴起,误闯入了这个世界。
秦彻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出你今天的异样,何况他本来就是眼明心慧的人,只是不了解小女孩的曲折心思,现在看出来了,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今天是怎么了?从出来就开始不开心?”他在你身侧负手问道,“跟我说说,除了放你走,其他的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