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让!”
“凭什么要我先让?!”岑楹不满,“明明是我先走这里的,凭什么要让你?手下败将!”
“你!”朱鹤发觉真是倒了霉了,转个身都能碰见这蛮不讲理的丫头,明明是他先要走上去的,这人非要挤着他。
岑楹也觉得无语,当即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明她先走的,这人非要往她这个方向走。
朱鹤唰地一下打开了扇,福至心灵,半掩着脸,露出一双又大又风情的眼笑看她:“你该不会是喜欢本公子吧?这才千方百计地想要吸引本公子的注意!”
岑楹:“……”谁能量一量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真想拿他的脸皮去当城墙,多省事,都不用建!因为这人已经够贱了!!
见她不出声,朱鹤更是瞪大了眼,震惊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给我说中了吧?你还真喜欢小爷我?”
岑楹怒极反笑,冲着他呲牙一笑,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她皮笑肉不笑道:“是不是皮痒了?想要试试这个的滋味吗?”
朱鹤被吓得连连后退,连道:“不敢不敢……”
岑楹翻了个白眼,此时才注意到原本跟在身后的视线消失了。
她立刻有了猜疑,走过去几步问他话,有意与他周旋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鹤掩面而笑:“问这个做什么?喜欢我?”
岑楹深呼吸一口气,争取忍住想要一拳锤过去的拳头。
没脸没皮的东西!
“在下朱鹤,还没问姑娘芳名?”朱鹤见她怒极的样子,怕她的拳头就这样打过来令他俊朗的容貌不保,这才收了逗趣的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还算有个公子样。”岑楹低声喃喃道,而后又冷哼一声,高冷道,“岑楹。”
“岑姑娘。”朱鹤笑眼看她,“不知岑姑娘叫住在下可有何事?”
“确有一事,不知朱公子可否愿意解答?”
朱鹤眼珠子转了转,显然还是记仇的,笑了笑:“姑娘但说无妨。”回不回答就另说了算咯。
岑楹瞧他那样就知道他要耍诈,这个表情她可见太多了!崔明璨每回想要坑她就是这样的眼神,一想到崔明璨,岑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早点处理完这事,好去将人哄回来。
“不知朱公子可否为我解答?并非是极难的事。”
“这……”朱鹤一时不慎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一时竟心软了下来,想到此人虽然顽劣,但好歹也还是个半大丫头,自己比她大上许多,好歹算个长辈,也不好意思再捉弄她,歇了作弄她的心思,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有话便说吧,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岑楹凑近了点,放低声音道:“我听闻这水中有吃人的巨兽,只有给祭司交了给海神护身的供奉才能渡过难关,但我那日买票时并未有人与我说,没有去祭司那供奉。”
岑楹顿了顿,确定身后并无异样的视线,又道:“不知公子可有门路购买?我现下来到这水中格外的心惊胆颤,恐海神不愿庇护于我……”
朱鹤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你弱他便强,他朗声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常年行走在这船面之上,还从未见过什么海神什么妖兽,这次也定会没事的。”
岑楹问:“那你供奉了吗?”
“……”朱鹤讪讪,实话实说,“供奉了。”
“……”岑楹无语地白了眼他。
“这些事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几年也没听见有几个船出事啊……”朱鹤悻悻地笑了笑,挠挠鼻子,解释道。
此时船还在不断地向前行驶,船身与水面相碰,激荡起的层层漾漾的水波涟漪至远处。
“哇!嬢嬢那边那个是什么?”不远处的小孩眼尖,又惊又喜地指着远处,薄薄的光亮之中,仍能看见几根长长的、黑黑的东西伸向天空,左摇右摆,瞧着就极其可怖。
“啊啊啊!海妖!海妖来了!”
“救、救命啊!”
“啊啊啊快跑啊!!”
人群中一阵惊慌失措的惊呼,一击引起千重浪,不少人四处逃窜,但船就那么大,再怎么逃也逃不到哪去。
朱鹤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这这这就是海妖!?”
岑楹将他拉到背后,用心念念动咒语,让蝉鸣通知其他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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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白玉姮转头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人,是一个脸上被一道斜大疤横穿的黑瘦男子,模样有些邋遢,黑白相间的头发乱糟糟的,就连搭在她肩上的手也布满了黑垢。
“哦,我迷路了,不知道往哪走能走出去。”白玉姮笑着回答他方才问的话。
“要走出去,往这边走。”老人锐利的眼睛扫了一眼她,便给她指了个方向。
“哦哦哦,多谢老人家。”
老头哼哼两声,步履有力地离开了,也不管她是否会走。
白玉姮等四周没了声音之后,悄然往与老人指的相反的方向走。
好似来到了船底。
一扇用铁制的大门被巨大的酒桶抵着,白玉姮凑上前去,依稀能听见里面有人发出微弱的呼喊。
白玉姮尝试着能不能推开堆满的酒桶,动作间,她的手忽地一顿。
那道阴暗、黏稠的视线又出现了。
“扑通!”
一道瘦小的、黑乎乎的身影映在昏迷倒地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