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姐最近又病了,听平儿来报说是连床都下不来,也不知现下如何。
湘云最近在准备婚事也不常来了。最近一次来,见宝姐姐和林姐姐都不在便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而林姐姐也被淮阳王接走,想来国丧期间都不会再回来。
整个贾府死气沉沉,压抑的令人喘不上来气。
探春未免感到些许心酸,原本该乖巧上前安慰王夫人的动作也顿了顿,竟有些疲于再讨好她。
下一刻,便见王夫人眉头很明显皱起,似不满她的忤逆。
探春看到了却依旧不为所动,她也不知为何,今日便就是想任性一次。
正在气氛陷入凝滞,飘出几分无言的尬尴之际。
有咚咚咚脚步声传来,随后静止的珠帘被猛地掀开,袭人人未到但抽泣的哭声却先至耳畔:“太太!太太?二爷他!”
她哭喊着不顾仪态冲进来,却见屋内站满了人,抽泣声顿时止于唇边,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事关宝玉,王夫人心里虽急切但也先斥责了袭人的无礼。
袭人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太太的话,二爷方才午睡被梦魇着满头虚汗,我们当时便想去寻老太太来看看,但二爷却恰好醒来只说不必麻烦。
我们见他醒了,便以为无事,又听他对答如流便也就放下不管,晴雯端水替他洗脸后他便只说要出去一趟。”
袭人说到此处,语调哽咽几欲说不下去:“谁知宝玉刚回来的时候我便见那命根子不见了,问他他也不说只说丢了!”
她说着便将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什么?”王夫人拍桌而起声音愤怒:“你们是怎么看顾主子的!连块玉都给弄丢?陪宝玉出去的是谁?还不把他绑了?”
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但又觉不妥看向探春。
探春也不免被这个消息惊得后退了几步,忙问道:“老太太可知此事?”
“最近老太太身子不好,琏二奶奶又病着,故不敢同老太太说明,只能来找太太,还请太太去绛芸轩一趟。”袭人满脸泪痕:“同二爷一起出去的是茗烟,方才我也遣人去问过茗烟,可茗烟只说是二爷不让他跟着,便没见二爷在何时何处丢的那命根子。虽二爷现下与寻常无异,但这命根子总是要寻回来的,我便先请茗烟带人沿路去寻。”
听她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王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了起来:“我们先去绛芸轩看看宝玉。”
正当王夫人起身便要往外走时,紫鹃却又急冲冲来了,见着王夫人在此才松了口气,将一封洒金信笺呈上道:“太太,这是娘娘自宫里传给老太太的,老太太只说要给太太拿个主意,还请太太过目。”
什么东西需要经过老太太,而老太太会转呈给她的?
王夫人心头只觉不好,接过信笺打开,果真头晕目眩。
元春欲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定下宝黛婚事。
可问题是林丫头片子已经被淮阳王接走了!
好个淮阳王!
探春难得见王夫人脸上的表情如此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