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冷冷的看着她,她欲挣扎的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哪料他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腕,用力极大,她觉得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又生怕不小心触到他,只得趴在他肩头一动不动。空气里还能闻到他身上怀有其他女子残留的胭脂味,耳边有车轮轱辘轱辘的声响,整个车内死寂一片,两个人就这样以奇怪的姿势依偎在一起。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极冷,“起来。”
寒凌瑶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起来,低声解释道,“我担心你身上的伤,就想看看有无大碍?”
她知道他的防备心极强,未经他同意就擅自给他把脉定是惹他不快了。
“那你刚才可看出什么了?”
慕容泽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神情的变化。若真被她发现不该发现的秘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她望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言道,“殿下收手太快,我未瞧的仔细。舒经丸虽然能快速缓解内伤,但不能长期服用,它的药性太烈了,对经脉的损害极大。殿下若信的过我的医术,就让我再为殿下把把脉,也好配出温和的药。”
见她的话不似有假,并没有瞧出自己的身份来,以为只是受了内伤,她顿时放下心来。
今夜她还是大意了,一个噬魂草,一个舒经丸,差点让她前功尽弃,她随意应道,“不必,小小内伤不足挂齿。”
月色泠泠,长街空寂,望着那一辆马车远远驶向远方,女子不甘心的问道,“刚才为什么拦着,不放手一搏,如此绝佳的机会,今晚就这样放过他了?”
男子抿着唇,定定的望着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开口,“今晚你也看到了,他身边护卫个个武功不低,如今又有北齐士兵保护,只怕讨不得好。再安排一场暗杀的话,明日他便可在朝堂上反参本王一本。”
女子冷笑,“你以为今晚的事就不会传到陛下耳里?王爷还是好好思考下明日的说词吧。明日我也该进京了。”
…………
房间内,石晨不放心的问道,“主上,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把王妃请来再为您瞧瞧。”慕容泽的大小病症一向由风涟雪亲自医治,也只有她最懂。
慕容泽看着躺在床上的紫玉,眉头紧锁,不经意的抬头问了一句,“她睡了吗?”
“王妃听说您无恙回来,竹馨苑这才刚刚熄了灯。”
只见慕容泽吩咐道,“那就不要打扰她了,去,把府医叫来。”
不过片刻,石晨便领着上了年纪的大夫进来,这前脚刚踏进屋内,耳畔便传来,“治好这名女子,本王有赏。治不好的话,你自去领罚。”
大夫小心应道,“是。”便赶紧上前查看她的伤势,他把了她的脉,又查看了她受伤的部位,老者脸上一脸愁容。
“若不是有人及时给她服下了护心丸,这女子此刻该命丧黄泉了。这女子中箭的部位极靠近心脏,若是贸然取箭,老朽只有五成的把握能救活她。若是失败,她顷刻毙命,还望王爷知悉。”
此言一出,慕容泽脸色难看极了,拍桌而起,“五成?你是在跟本王说拔了箭,她生死皆在一瞬。”
少见慕容泽发火,大夫慌张的跪地请罪,“老朽无能,还请王爷降罪。”
“这京城中,还有谁治外伤比你更好的人?”
老者抬头看了看慕容泽,摇了摇头,“老朽自认治外伤在这京中无敌手,王爷就算把宫中御医请来,也定是老朽这般说词。除非天仙道长亲自来,他的外伤术佐以他独制的麻沸散,方能多几分胜算。”
“那就去把天仙道长请来。”
老者低头道,“天仙道长远在北齐,只怕这姑娘撑不了那么久。”
闻言,她的目光变得更冷,“若是救不活她,那留你又有何用?”
老者被慕容泽话语震慑的不住擦汗,一旁的石晨嘀咕了一句,“西王妃好像就师承天仙道人。”说完,石晨又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了,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那还不赶紧去把她请来。”
“西王妃她折腾一晚上,您不是无情的赶人家回屋了。”石晨不免为寒凌瑶说上几句。
回想起刚才与她发生不愉快的一幕,慕容泽也自觉有些过分,但紫玉的伤不能再拖了,须臾间,看向石晨的眼神又变得冷峻不已,“你何时也成了她的人了?
“西王妃会肯来吗,紫玉她只是……”石晨小声问道,毕竟这二人身份有着云泥之别。
他的话还没讲完,慕容泽似乎早已洞悉,不留余地的说道,“不论你用何种法子,本王限你一炷香内把人带到。”